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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1934年郁达夫游歙县三阳看到的景象....

时间:2023-08-23 05:0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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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达夫(1896.12.7~1945.9.17)原名郁文,字达夫,幼名阿凤,浙江富阳人,中国现代著名小说家、散文家、诗人,后半生为抗战四处奔波,发表各类文章,最后在印尼的苏门答腊被日军杀害,时年49岁,遗骨不存。代表作有短篇小说集《沉沦》、小说《迟桂花》、游记《达夫游记》等。

郁达夫

《达夫游记》讲述了郁达夫的一生,始终在路上。为了生计,他的屐痕遍及北京、安徽、江苏、浙江、福建、广东等地。所到之处,他尽情领略,把 “灵感赋予了每一朵浪花、每一片绿叶、每一块蠼岩、每一株小草,让大自然的一切具有性格和情味”(刘海粟语)。郁达夫的游记散文和散文中的风景描写在中国现代散文史上占据独一无二的地位。诸多篇章如《故都的秋》《江南的冬景》《钓台的春昼》《北平的四季》等,被选入中学语文课本,代代相传,成为经典。

《达夫游记》中,郁达夫游历徽州各地,留下三篇游记,分别是《出昱岭关记》、《屯溪夜泊记》、《游白岳齐云之记》,描写了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其和林语堂、潘光旦、金增嘏、叶秋原等八位作家与诗人游历歙县、屯溪、休宁、齐云山的情景,是了解民国时徽州面貌的一部佳作。

这是八位文学大咖游徽州的故事

这次游历徽州发生在1934年,此时郁达夫定居在杭州。这一年,1931年9.18事变已经爆发,1937年七七事变和淞沪会战还没有发生。这一年,老蒋把婺源划分江西,婺源人联合抗议,尔后又被划回安徽。

这一年,老的杭徽公路刚刚开通一年,正是基于此,郁达夫可以坐着汽车从杭州一路奔到徽州。如果说老的徽杭古道官道(歙县-昱岭关-临安)是1.0版本,那么这条1933年开通的公路就是2.0版本,解放后建设的S324(安徽)和S102(浙江)省道是3.0版本,如今的杭徽高速就是4.0版本。徽州到杭州的时间从1.0版本的4-6天缩减到2.0版本的1天,在缩减到3.0版本的6小时,最终停留在4.0版本的3小时。以后徽州到杭州如果通了直线高铁,时间将缩减到1小时。

▲郁达夫游历徽州的线路图

从19开始,安徽商人联络浙江商人筹划兴建杭徽公路,十年筑一路,1933年杭徽公路通车,自杭州武林门起,经余杭、临安、於潜、昌化、昱岭关,到达歙县(徽州),全长215公里,浙江境内150公里,安徽境内61公里。

▲这是当时的杭徽公路线路图。

▲当时的杭徽公路杭州车站

▲杭州的西溪路,杭徽公路起始段,照片摄于1940年代

▲民国时期的杭州留下公路,杭徽公路段

那么郁达夫一行当时看到的徽州是什么样子呢?用一些民国时期的徽州老照片来复原这次旅程景象,如果有新旧照片对比,尽量同时贴出展示。

《出昱岭关记》

一九三四年三月末日,夜宿在东天目昭明禅院的禅房里。四月一日侵晨,曾与同宿者金篯甫吴宝基诸先生约定,于五时前起床,上钟楼峰上去看日出,并看云海。但午前四时,因口渴而起来喝茶,探首向窗外一望,微云里在落细雨,知道日出与云海都看不成了,索性就酣睡了下去,一觉竟睡到了八点。

早餐后,坐轿下山。一出寺门,哪知就掉向云海里去了;坐在轿上,看不出前面那轿夫的背脊,但闻人语声,鸟鸣声,轿夫换肩的喝唱声,瀑布的冲击声,从白茫茫一片的云雾里传来;云层很厚实,有时攒入轿来,扑在面上,有点儿凉阴阴的怪味,伸手出去拿了几次,却没有拿着。细雨化为云,蒸为雾,将东天目的上半山包住,今天的日出虽没有看成,可是在云海里飘泊的滋味却尝了一个饱。行至半山,更在东面山头的雾障里看出了一圈同月亮似的大白圈,晓得天又是晴的,逆料今天的西行出昱岭关去,路上一定有许多景色好看。

从原来的路上下山,过老虎尾巴,越新溪,向西向南的走去,云雾全收,那一个东西两天目之间的谷里的清景,又同画样的展开在目前。上一小岭后,更走二十余里,就到了于潜的藻溪,盖即三日前下车上西天目去的地点,距西天目三十余里,去东天目约有四十里内外;轿子到此,已经是午后一点的光景,肚子饿得很,因而对于那两座西浙名山的余恋,也有点淡薄下去了。

(郁达夫从杭州到藻溪之后,下车乘轿子去了东天目山的昭明禅院玩了三天。然后又坐轿子下山到藻溪,换乘原先的汽车朝徽州出发。两座名山为东天目山和西天目山。)

饭后上车,西行七十余里,入昌化境,地势渐高,过芦岭关后,就是呈岭山脉的盘据地界了;车路大抵是一面依山,一面临水的。山系巉屼古怪的沙石岩峰,水是清澄见底的山泉溪水。偶尔过一平谷,则人家三五,散点在杂花绿树间。老翁在门前曝背,小儿们指点汽车,张大了嘴,举起了手,似在大喊大叫。村犬之肥硕者,有时还要和汽车赛一段跑,送我们一程。

▲於潜车站

▲到昌化路上的风景

▲昌化车站景象

▲杭徽公路临安境内的下步溪桥

非常有意思的一座桥,左边为现代化的钢筋水泥桥,右边为连环石拱桥,堪称现代建筑工艺与传统建筑工艺双珠合璧。

▲杭徽公路临安境内的下步溪桥远景和路面近景

▲昌化颊口附近的景色,一面临山,一面临水

在未到昱岭关之先,公路两岸的青山绿水,已经是怪可爱的了。语堂并且还想起了避暑的事情,以为挈妻儿来这一区桃花源里,住它几日,不看报,不与外界相往来,饥则食小山之薇蕨,与村里的牛羊,渴则饮清溪的淡水。日当中午,大家脱得精光,入溪中去游泳。晚上倦了,就可以在月亮底下露宿,门也不必关,电灯也可以不要,只教有一枝雪茄,一张行军床,一条薄被,和几册爱读的书就好了。

“象这一种生活过惯之后,不知会不会更想到都市中去吸灰尘,看电影的?”语堂感慨无量地在自言自语,这当然又是他的Dichtung在作怪。前此,语堂和增嘏光旦他们,曾去富春江一带旅行;在路上,遇有不适意事,语堂就说“这是Wahrheitl”意思就是在说“现实和理想的不能相符”,系借用了歌德的书名,而付以新解释的;所以我们这一次西游,无论遇见什么可爱可恨之事,都只以Wahrheit与Dichtung两字了之;语汇虽极简单,涵义倒着实广阔,并且说一次,大家都哄笑一场,不厌重复,也不怕烦腻,正象是在唱古诗里的循环复句一般。

(郁达夫是一个懂5国语言的学霸。当时的文豪貌似都有钱,懂外语。)

车到昱岭关口,关门正在新造,停车下来,仰视众山,大家都只嘿然互相默视了一下;盖因日暮途遥,突然间到了这一个险隘,印象太深,变成了Shock惊叹颂赞之声自然已经叫不出口,就连现成的Dichtung与Wahrheit两字,也都被骇退了。向关前关后去环视了一下,大家松了一松气,吴徐两位,照了几张关门的照相之后,那种紧张的气氛,才兹弛缓了下来。于是乎就又有了说,有了笑;同行中间的一位,并且还上关门边上去撤了一泡溺,以留作过关的纪念碑。

▲因通车需要,老的昱岭关被拆除重新建造。图1,昱岭关未被拆除时,图2,昱岭关拆除道路建设中,图3,昱岭关拆除道路建设完毕。

▲车子停在昱岭关

▲爬上昱岭关的旅行团(小编认为可以在昱岭关此处设置景点告示牌附上此照片,曾有这么多大咖在此处留影,古今对比,游者都会心生感慨)

▲重建后的昱岭关(1934年),和现在的昱岭关

▲车子进入安徽境内的景色

道路两旁的亭子为巡逻检视点,当时的公路还是要重点保护的!

▲车子经过三阳,引得人们围绕观看,30年代坐汽车穿洋服,气派的很!

出关后,已入安徽绩溪歙县界,第一个到眼来的盆样的村子,就是三阳坑。四面都是一层一层的山,中间是一条东流的水。人家三五百,集处在溪的旁边,山的腰际,与前面的弯曲的公路上下。溪上远处山间的白墙数点,和在山坡食草的羊群,又将这一幅中国的古画添上了些洋气,语堂说:“瑞士的山村,简直和这里一样,不过人家稍为整齐一点,山上的杂草树木要多一点而已。”我们在三阳坑车站的前头,那一条清溪的水车磨坊旁边,西看看夕阳,东望望山影,总立了约有半点钟之久,还徘徊而不忍去;倒惊动得三阳坑的老百姓,以为又是官军来测量地皮,破坏风水来了,在我们的周围,也张着嘴瞪着眼,绕成了一个大圈圈。

▲民国时期的三阳坑

▲三阳坑的景色

▲车子经过三阳坑

(东方小瑞士的说法应该是陶行知说起的,郁达夫、林语堂这次是重申,不过现在的三阳坑和那个时候已经很不一样的,如今以现代建筑为主了,且整个平地上挤满了建筑。)

从三阳坑到杞梓里,二三十里地的中间,车尽在昱岭山脉的上下左右绕。过了一个弯,又是一个弯,盘旋上去,又盘旋下来,有时候向了西,有时候又向了东,到了顶上,回头来看看走过的路和路上的石栏,绝象是乡下人于正月元宵后,在盘的龙灯。弯也真长,真曲,真多不过。一时入一个弯去,上视危壁,下临绝涧,总以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这车非要穿入山去,学穿山甲,学神仙的土遁,才能到得徽州了,谁知门头一转,再过一个山鼻,就又是一重天地,一番景色;我先在车里默数着,要绕几个弯,过几条岭才到得徽州,但后来为周围的险景一吓,竟把数目忘了,手指头屈屈伸伸,似乎有了十七八次;大约就混说一句二三十个,想来总也没有错儿。

▲昱岭关至霞坑段黄驼岭之弯道

▲昱岭关到霞坑段黄驼岭之弯道近景

在这一条盘旋的公路对面,还有一个绝景,就是那一条在公路未开以前的皖浙间交通的官道。公路是开在溪谷北面的山腰,而这一条旧时的大道,是铺在溪谷南面的山麓的。从公路上的车窗里望过去,一条同银线似的长蛇小道,在对岸时而上山,时而落谷,时而过一条小桥,时而入一个亭子,隐而复见,断而再连;还有成群的驴马,肩驮着农产商品,在代替着沙漠里的骆驼,尽在这一条线路上走;路离得远了,铃声自然是听不见,就是捏着鞭子,在驴前驴后跟着行走的商人,看过去也象是画上的行人,要令人想起小时候见过的钟馗送妹图或长江行旅图来。

▲官道大致这个模样

(文中提到的官道才是真正的徽杭古道,老的杭徽公路没有建立前,这条官道是徽州到杭州的重要道路,绩溪那条徽杭古道并非真正的徽杭古道。)

过杞梓里后,路渐渐平坦,日也垂垂向晚,虽然依旧是水色山光,劈面的迎来,然而因为已在昱岭关外的一带,把注意力用尽了,致对车窗外的景色,不得已而失了敬意。其实哩,绩溪与歙县的山水,本来也是清秀无比,尽可以敌得过浙西的。

在苍茫的暮色里,浑浑然躺在车上,一边在打瞌睡,一边我也在想凑集起几个字来,好变成一件象诗样的东西;哼哼读读,车行了六七十里之后,我也居然把一首哼哼调做成了:

题目是《出昱岭关,过三阳坑后,风景绝佳》。

盘旋曲径几多弯,历尽千山与万山,

外此更无三宿恋,西来又过一重关,

地传洙泗溪争出,俗近江淮语略蛮,

只恨征车留不得,让他桃李领春闲。

晚上六点前后,到了徽州城外的歙县站。入徽州城去吃了一顿夜饭,住的地方,却成问题了,于是乎又开车,走了六七十里的夜路,赶到了归休宁县管的大镇屯溪。屯溪虽有小上海的别名,虽也有公娼私娼戏园茶馆等的设备,但旅馆究竟不多;我们一群七八个人,搬来搬去,到了深夜的十二点钟,才由语堂光旦的提议,屯溪公安局的介绍,租到了一只大船,去打馆宿歇。这一晚,别无可记,只发现了叶公秋原每爱以文言作常谈,于是乎大家建议:“做文须用白话,说话须用文言”,这条原则通过以后,大家就满口之乎也者了起来,倒把语堂的Dichtung and Wahrheit打倒了;叶公的谈吐,尤以用公文成语时,如“该大便业已撒出在案”之类,最为滑稽得体云。

一九三四年四月十八日

来源:东方小瑞士三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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